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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chapter?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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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chapter17

◎綁在床上◎

“明浠。”

他的嗓音太低沈, 根本不足以叫醒一個宿醉的人。

就像是兩年前的新婚夜,他叫賀明浠起來喝水,她迷迷糊糊醒過來,不接水, 反倒發起酒瘋來。

賀明浠咂咂嘴, 翻了個身, 原本四仰八叉的樣子變成了側躺, 擠壓出前胸的溝壑, 睡裙被她睡得更往上面卷了一些,裙子之下白得晃眼。

二十出頭的年紀, 明明身體已經成熟,行為舉止卻還是像個頑劣的小孩子。

溫禮艱難閉眼, 覺得頭疼。

逃課、曠課, 開學兩個月不到, 被所有的任課老師記住,每次嘴上答應的挺好說不再缺課, 賣乖比誰都厲害,可沒過幾天又恢覆了原樣。

放她一個人生活,一旦沒有阿姨在, 再大的屋子都能被她毀成狗屋。

為了曠課,頭發說染就染,還非要說是為他染的,換了個發色,換了身風格, 整個人看著是文靜乖巧了不少, 可骨子裏還是那個不學無術、不知上進的大小姐, 如今甚至還帶著溫桃一起宿醉曠課。

再加上宿醉後睡成這幅沒有防備的樣子。

作為男人的耐心終於快到盡頭, 溫禮上前,伸手掐上她的兩頰。

賀明浠是被微微疼醒的。

迷迷糊糊睜開眼,兩邊臉頰正被人單手捏著,用了勁,抵著她臉頰肉下的牙齒,她嘟著唇,待看清是誰在掐自己後,一瞬間眼裏閃過驚恐。

臉比閻王爺還冷的溫禮。

“醒了嗎?”

賀明浠下意識回答:“醒、醒了。”

臉終於被放開,顧不上頭暈的感覺,賀明浠立刻給自己揉了揉,同時一碗粥被遞到眼前。

溫禮說:“起來吃點東西。”

賀明浠哦了聲,撐起身子勉強從床上坐起來,一低頭,終於瞥見了自己身上的一片春光。

不敢置信,她第一反應是去看溫禮的反應。

令人慶幸又同時令人失望的是,溫禮半點反應都沒有。

賀明浠悄悄扯過旁邊的被子裹住自己。

這時候她才聽到他不高不低的一聲輕嗤。

他絕對看到了!

“你、你——”賀明浠指著他,語無倫次,“你怎麽能隨便進我房間!”

溫禮淡淡說:“阿姨讓我進來的。”

賀明浠反駁:“她讓你進來你就進來嗎,你一個男的懂不懂什麽叫非禮勿視啊!”

溫禮眼皮垂著,不為所動:“我怎麽知道你是這麽睡覺的。”

“你進我房間,還怪我睡覺??你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!”

賀明浠義正言辭道:“我告訴你,就算我在睡覺,那也不是你看光我的理由,這就類比就算一個女的穿的再暴露,那也不是男的侵犯她的理由。”

很正的三觀。可惜被她拿來講歪理。

聽得男人那只端碗的手都緊了緊。

難怪老教授都不願意跟她爭辯。

雞蛋粥在手裏已經手裏端了半天,不識好歹的人沒有半點要接的意思。反而還用一種看流氓的眼神盯著他。

溫禮倏地扯著唇笑了聲,笑是笑了,只是眼底沈沈,窺不見一絲笑意。

男人將碗放在一邊,隨著一聲清脆的放碗聲,賀明浠的心跳也跟著一停。

他湊近了一些,看著她說:“明浠,我要是真想對你做什麽,你現在已經被我綁在床上了知道嗎?”

綁??

好變態的詞,而且從這麽一個一本正經的男人嘴裏聽到,顯得更變態了。

賀明浠登時睜大眼,後怕地又用被子裹緊了自己一些。

看到她的小動作,溫禮唇角一扯。

“別裹了,該看的已經看了。”

賀明浠神色羞憤,嘴唇同時一癟。

溫禮覺得好笑,挑挑眉,反問她道:“知道你的睡相有多精彩嗎?”

他的語調很平,只是略加重了「精彩」的咬字,聽在賀明浠耳朵裏,多了一層漫不經心的羞辱。

賀明浠顫著唇角,聲音不穩:“你到底想說什麽?”

溫禮緩緩道:“精彩至極。”

“……”睨著她越來越扭曲的表情,他又微微一笑:“之前我一直把你當成小孩,這點我跟你道歉。”

說著他伸手,狀似寵溺地戳了戳她的腦門。

“你除了這裏還是個小朋友,別的地方確實已經是大人了。”

賀明浠花了三秒才聽懂他的意思。

這種不明著來,反而還刻意彎彎繞繞的羞辱。不僅是對她身體上的一種羞辱,更是在欺負她的智商。

明白過來的瞬間,被羞辱的感覺到達巔峰,賀明浠咬牙切齒,一字一頓道:“我要報警抓你。”

溫禮點點頭:“報吧,報之前記得先把衣服穿好,否則警察恐怕也得被你打成罪犯。”

“溫禮!”賀明浠怒吼一聲。

怒氣沖頂,此時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麽衣不蔽體,賀明浠將身上的被子用力往男人身上一丟,一是方便自己動手,二是想利用被子把男人給捂死。

溫禮蹙眉,正要躲開,一陣陰影猛地朝他撲來,等反應過來,他已經被摁在了床上,所有的視線也被壓在了被子下。

接著便有個小東西隔著被子騎在了自己身上。

溫禮臉色變了,悶哼一聲。

這小東西騎在他身上,已經沒有什麽理智可言。

“我可不能讓警察白來一趟,所以我打算把你先殺了,然後等警察來了再找他們自首。”

“……”過一會兒,客廳裏正在做事的阿姨聽到了臥室裏仿佛地震的動靜。

據阿姨已婚多年的經驗看,這實在不像是夫妻間的某些動靜。

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,阿姨選擇冒險闖入。

一進門,床上的小姐被牢牢裹成了粽子摁倒在床上,只露出了一顆小頭在外面,臉上的表情十分兇神惡煞,仿佛下一秒就要出籠咬人。

先生坐在床邊,鼻梁上的眼鏡已經被打掉在了地上,身上穿著的原本整潔得體的襯衫也變得皺巴巴,緊抿著唇,臉色很黑。

“……”阿姨又迅速關上了門。

溫禮神色不明,撿起地上的眼鏡重新戴上。

稍稍平覆心情後,他站起身,轉頭對賀明浠淡淡說:“穿好衣服出來,我們談談。”

賀明浠狠狠瞪著他,臉紅紅的,等他走出兩步後,她不知道被踩到什麽開關,突然大喊一聲:“你踩到我內衣了!”

溫禮神色微變,低眼一看,腳邊正是她的內衣。

想到剛剛為了摁住發瘋行兇的賀明浠,實在碰了她不少地方。被人碰了敏感的地方,小女孩當然有感覺,可暴力是她先實施的,她又不能真的把他給怎麽樣。如今上不來又下不去,臉上表情兇惡,卻又紅得滴血。

手重重揉捏著眉心,溫禮沈沈吐出一口氣,跨過腳邊的內衣大步離開。

-

換了身衣服,賀明浠走出房間。

她的頭發還沒來得及梳,臉也沒洗,兩頰邊還有一點點沒完全褪掉的紅暈。

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輸氣勢,賀明浠一屁股坐在沙發上,抱胸翹起二郎腿,盡力忽略剛剛發生的事,神色倨傲地看著溫禮。

“有何貴幹?”

“你昨晚跟溫桃喝酒去了是嗎?”溫禮問。

賀明浠用鼻子嗯了聲。

溫禮眉頭一皺:“你自己覺得這像話嗎?”

賀明浠也跟著皺眉:“什麽像不像話的,我一個成年人,喝點酒怎麽了?這也不行?”

“你喝酒沒人管你……”溫禮語氣冷下來,“賀明浠,自己平時曠課還不夠,現在還要帶著溫桃一起是嗎。”

賀明浠不明所以。

“溫桃什麽時候曠課了?”

“你說呢?她昨晚跟你一起宿醉,還有心思去上課嗎?”

賀明浠張張嘴,剛要說什麽,被男人指責的話生生打斷。

“溫桃一個人到櫨城來上學,她爸媽特別交待過我要好好照顧她,你帶著她去喝酒,一晚上不回宿舍,第二天也不來學校上課,賀明浠,如果溫桃出了什麽事,你怎麽承擔這個責任?”

賀明浠楞了楞,解釋道:“她昨天是沒回宿舍,但是我帶她來我家睡了啊,能出什麽事。”

“你別忘了你昨天也喝醉了……”溫禮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,“兩個喝醉了的女孩子,大晚上沒出事,只能說你們運氣好。”

賀明浠低下頭。

“至於麽,這又不是在國外,反正我回來這麽久沒出過事……”

溫禮:“你沒出過事不代表溫桃不會出事。”

賀明浠一時間沒法反駁。

她算是聽懂了,男人今天之所以找她問罪,壓根不是因為她喝酒的事。

而是因為她昨天帶著他堂妹一起,他覺得她要帶壞他堂妹了。

如果不是擔心溫桃出事,他今天根本不會過來找她。

賀明浠低著頭不語,也不反駁他,看上去已經聽進去了他的話。但溫禮知道這是她的慣用伎倆之一。

賀明浠是成年人,他並不想像教育孩子似的去教育她,也不想說太多,只提醒道:“賀明浠,你要怎麽生活是你的自由,但你不要影響其他人。”

賀明浠咬唇,看吧,她就知道。

“你不是想讓我別管你嗎,那我就不管了,作為交換條件,你以後也不要再帶著溫桃胡鬧了。”

賀明浠怔住。

他這是終於要放棄管她了?

就為了防止讓他的堂妹不被她帶壞?

也對,她本來渾身上下都是陋習,溫桃跟她不一樣,他們溫家會教孩子。

明明溫桃的出身不比自己差,明明溫桃也是出生即羅馬的富家千金,各方面卻比自己好上太多了。

賀明浠對自己也挺無語的。

溫禮管她,她嫌煩,現在他說不管她了,她又不開心。

突然覺得一切都挺沒意思的。因為這個所謂的丈夫,其實也跟她的那些家人沒什麽區別。

說是關心她,不過都是順道罷了。

他們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人,她永遠不會是他們任何人心中的第一位。

就算她改變了,成為了一個好孩子了又有什麽用,依舊不會有人把她放在第一位去愛。

那還不如就這樣得過且過,混一天算一天,至少這樣會比較開心。

賀明浠鼻尖一酸,癟起嘴,一直等到溫禮走了,她才抽抽鼻子,讓憋了好久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。

-

事後幾天,櫨城的溫度又降了幾度,溫禮真的沒再管過賀明浠,賀明浠曠課曠得也更加肆無忌憚。

賀明浠的所有課程進度都幾乎為零,幾個任課老師過來問溫禮,對此都有些無能為力。

平時多照顧照顧沒問題,可眼見著期中考核就要來了,賀明浠要是真打了個零分,他們總不可能昧著良心給撈及格,這樣對其他滿勤的學生也不太公平。

溫禮淡淡說,那就別管了。

得到這個回答,幾個任課老師也只能在心裏嘆息。

估計溫老師也放棄教育這孩子了。

與此同時,溫桃所在的文學系那邊也要進行期中考核了。

但因為有心事,所以覆習得不是很順利。

不是因為陳老師,而是因為賀明浠。

溫桃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到時候事情沒解決,考試也沒考好,於是直接跑到了經管系去找溫禮。

“溫禮哥,明浠嫂子最近不理我了,我打電話給她,她也不說為什麽不理我了,我約她出去逛街,她也不去。”

溫桃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賀明浠,只能來問溫禮。

“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,要不你幫我問問她吧,要真是我的問題,那我就跟她道歉。”

溫禮正在寫材料,聞言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。

溫桃的語氣有些失落,他卻語氣平靜地說:“你以後跟明浠保持點距離。”

溫桃下意識問:“為什麽啊?”

溫禮淡淡說:“你跟她在一起,她帶著你宿醉不歸還曠課,你說為什麽。”

“哎呀,宿醉是因為——”溫桃抓了抓劉海,解釋道,“我之前不是失戀麽,那天喝多了酒就說嗨了,明浠嫂子說送我回學校,我就不肯,拉著明浠嫂子非要她聽我說完。”

“明浠嫂子為了繼續聽我說,沒辦法就把我帶回她家了。她還特意問我第二天有沒有課,是我喝大忘記有課了,不是她不送我學校。”

溫禮微怔,終於擡眼看她。

溫桃的表情和語氣一樣真誠,不像是在說謊。

“你跟明浠有這麽聊得來嗎?”

“嗯嗯……”溫桃說,“那天晚上我們喝到很晚,明浠嫂子還教了我幾套防狼術,是她在國外的是找一個打拳的華人師傅學的。”

男人眼裏劃過驚訝:“她學過防狼術?”

溫桃肯定地點頭:“對啊,因為她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經常被騷擾嘛,有一次甚至還被被搶劫過,那個搶劫犯搶了她的錢包和手機就算了,還扇她巴掌踢她肚子,她家人又不在那邊,她的homestay也不管這個。所以她就自己去找人學了,打流氓的要害一打一個準。”

“……”回憶到那天把人摁倒在床上的場景,那小胳膊小腿怎麽看都不像是學過防狼術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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